“呼呼呼呼呼！”
风声狠狠灌入耳朵，敲击在鼓膜上。
艾锡司感觉自己在疯狂的下坠着。
恐惧？惊骇？还是慌张？
不，一切的负面的情绪都未曾升起，他坦然地接受着这种由高处下坠的失重感，甚至……享受其中？
“好想死掉啊。”
啪叽。
番茄酱和冰红茶喷洒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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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锡司醒了，像是做了一场梦。
四肢传来的感受既熟悉又陌生。
明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活下来了吗？
她如是想着。
可是，为什么是这样的景色？
一望无垠的碧蓝之空，些许的云朵点缀其间，缓慢地飘动着。
纯净的颜色能过安抚躁动的一切，却平息不了她不安的内心。
下意识地蜷缩起身躯，却意外发现了不对劲。
好凉凉……
啊，不对不对……
为什么我怀中会抱着一把剑？！
她垂眸看去，一把天青的长剑躺在她的怀里。
精致的花纹如雕龙画凤般地铭刻在修长的剑柄上，修美的剑刃薄而锋利，却又意外地柔美。
但艾锡司没有心情去端赏这把美丽的剑，她吓得瞬间推开了剑，并且整个坐起身来！
身下是澄澈的水面。
映着天空的颜色。
此时紊着乱波，像是被惊扰的少女，慌乱而不知所措。
艾锡司怔住了。
伴随着那渐息的紊乱，整个人怔住了。
那简直是如水一般的镜子，映出了一张绝美的面。
那是与他有九分相似的脸。
但比他更美，比他更柔。
可那是一张女人的脸！
艾锡司一只手不自觉地探入身下。
“没了，全都没了……”
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不可置信和难以接受，在水天一色的境界中响彻。
他，艾锡司，变成了一个女人！
无力的瘫倒在水面上。
明明能感受到水的清冷却没有潮湿的不适。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？”她用着那美好但陌生的声音呢喃着，无休止的痛楚在心底绽放。
“我真的还活着吗？”她对自己发出这样的质问。
但没人能给出她答案。
带着疑惑与不安，她的内心搅成一团。以至于胸口仿佛被什么压着，窒息感堵塞在胸腔。
她试图想通过抚**口去除这种不适，入手却是一片柔软。
“原来，真的有东西……”
艾锡司侧着躺过，希望更舒服一些，可是这样，余光就不得不看见她那绝美的侧颜。
于是她又转回身，然后又转回去。
乱波中，那双眸子剪水。
“真的变成女人了啊……”
“声音也是……”
像是渐渐有了力气的迹象，艾锡司将自己撑坐起来。
望着无边的水天一线，不知所措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”
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清空呐喊，她要释放一切的郁气不平！她要驱散一切的迷惘不安！
“知不知道摔死很痛啊！”
“爷还没搞过女人啊！”
“我塔玛连嘴都没亲过啊！”
“**！”
“***！”
“**！”
“*****！”
用着最高洁清丽的声音，说着最低俗不堪的辱骂，艾锡司终于得到平静。
“好爽！”
她又躺到了水面上，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跪坐起来。
她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张脸。
待水波平静，那张绝美的脸蛋彻底定住了形状。
青丝如墨，眉眼似画。
眉宇间明明带着雾般的朦胧，双瞳却透出遗世独立的清冷傲然。
鼻挺如玉，薄唇似朱。
东坡有云：
玉骨那愁瘴雾，
冰姿自有仙风。
好一朵傲骨寒梅，好一个绝色仙子。
艾锡司都不敢相信这张脸与自己过去有九分相似。
但确确实实是九分的相似。
“变个女人，差别这么大吗？”
她抚乱了镜子。
她站起身，低头便能见到白净秀美的足。
“就这？”
艾锡司略有不满。
“等等，我为什么要不满这种事啊！”
艾锡司对自己翻了白眼，吐槽自己的奇怪想法，同时又把弄起了身上的衣物。
抚着水墨般的衣裳，艾锡司想起了一开始被推离开的剑。
然后剑就出现在了手上。
“我超！”
这吓得艾锡司又将丢开。
看着在水波中静物，艾锡司轻轻说道：“回来？”
水波之上，无数粒子飞散。
柔荑之中，天青悄然而至。
“我超！牛逼！”
艾锡司又将剑抛出。
不待落下，就喊道：“回来！”
玉指轻握，长剑在手。
“太好玩掉！”
抚摸着剑身上的古朴纹路，艾锡司是愈发地爱不释手。
“去！”
长剑在空中划过。
“剑来！”
长剑出现在手中。
……
“好无聊……”
艾锡司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对剑的小把戏也早已失去了兴趣。
她肆意地躺在水面上，如墨的发像是宣纸上的墨迹一样，在澄澈的水面上散漫。
这段时间，唯一不腻的只有那张脸。
但除了这张脸外还有些什么呢？
艾锡司无聊得快发疯。
总得找点事情做。
艾锡司站起身，向无尽的远方奔跑起来。
不知疲倦。
足下水波荡漾出一道长长的轨迹，昭示着已经走过。
可是一旦停下，周围又是不变的景色，仿佛从未移动。
唯一能证明的，只剩下天边涌动的云彩和艾锡司的心。
“这个像老虎，这个像小猪。”
看云彩成了艾锡司新的娱乐方式。
“这个像你诶，青青！”艾锡司兴奋的指着一个十字形的云彩，然后捏着剑镗，将其对着天空。
“你看像不像？”
“哇，真的很像啊，是有人偷拍我吧？”回应她的是自己的声音。
艾锡司像焉了一样，垂头丧气，清冷的玉面都染上了忧愁。
“好——无——聊——”
她对着天空呐喊。
“有——没——有——人！”
“没——有——人！”
艾锡司满地打滚，在水面荡起无数波纹。
“好烦！好烦！好烦！”
“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！”
“随便来个什么都好啊！”
艾锡司在纯净的世界中无意义地乱嚎着，用尽一切去释放自己的精力。
“好想跟人聊天啊……”
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。
艾锡司只知道天空中的云彩换过三万五千六百次。
质数也数到了一大串。
“如果这是死后的世界，未免也太残酷了吧？”
艾锡司想找乐子。
像是初来此处，怀抱着天青色的长剑，女子在水天相接中静静守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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